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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听晚裴君牧

沈听晚

2024-01-18 17:13:1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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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听晚放推开门,就瞧见仆人门正忙着在拆卸灯笼和喜帘。她听着丫鬟们的小声议论:“大小姐真可怜,这好好的婚事说没就没了。”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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军医不忍地比出一根手指。

原来只剩一个月了,难怪会这么痛……

军医都看不下去,不忍心的说:“将军,小人这里有瓶药,或许能缓解你身上的疼痛。”

“……多谢。”

吃过药,沈听晚撑着站起来,嘱咐着老军医:“这件事,还需请您保密。”

军医了然,将领为首,绝不能让军队乱了军心,这才点头俯首退了出去。

缓了一会,沈听晚终是放心不下军营,强撑着身子走出帐篷。

不料,正好遇见走过来的裴君牧。

裴君牧手里正端着一份红色帖子,等他看到沈听晚时,却慌忙将那帖子塞进袖中。

随后他走来,如什么也没发生般,温柔摸上她的额头:“脸色为何如此苍白,可是发烧了?”

沈听晚盯着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,他眼里还是熟悉的关切,可她却分不清,这关切到底代表什么?

是愧疚还是爱?

“要是我死了,你会难过吗?”

沈听晚话落,裴君牧双眸拧紧,不悦地道:“别说气话,我送你回沈府。”

“都是一家人,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说的?”

沈听晚没有力气挣扎,只能乘上马车同他回府。

刚被拉到萧凉儿房门口,两人刚要进去,就听里面的萧凉儿说——

“娘,我和君牧拜堂时,听晚姐真的会来祝福我们吗?”

沈听晚腿脚一软,狼狈撞进身后的裴君牧怀中。

她连忙扶着门框挺直腰背站稳,红着眼回头,死死盯着裴君牧。

“你带我回来,就是为了让我知道,你要和萧凉儿成亲了?”

裴君牧想要解释,就见屋内的萧凉儿匆忙跑出,挡在裴君牧面前,委屈含泪。

“听晚姐,你能不能别怪君牧哥,是我想试试嫁人的感觉……”

“你会祝福我的吧?就当是给我的生辰礼物好不好?”

“你放心,等我尝过嫁人的幸福滋味,我就把君牧哥还给你,我知道他爱的人是你,我不会和你争的。”

沈听晚没理她,只转头看向裴君牧,冷漠开口:“所以,你藏在袖子里的是向她求亲的婚书

被她这副清冷的模样盯着,裴君牧没来由的心慌:“听晚你别当真,都是假的。”

沈听晚再也无法容忍,直接嘲讽:“假的?成亲还能有假?你们当我真傻吗?”

“住口!”

屋内,沈母十分不满走了出来。

“凉儿就是想体会一下嫁给君牧的感觉,又不是要真在一起,你身为姐姐肚量怎如此狭小?”

肚量狭小?

沈听晚眸子微颤,积压多年的委屈在此刻直接爆发。

“娘,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?”

“你知道我在战场九死一生,萧凉儿居然还偷偷把我的药偷换成毒药吗?”

“她现在罔顾伦理来抢她的姐夫,您居然也还要偏心!您的良心……”

“啪!”

沈母一巴掌扇过去:“沈听晚你是真的疯了,这么恶毒的罪你也要安给你妹妹!”

“我今天把话放在这,你要是还想做我沈家的女儿,明日就准时来送凉儿成亲!”

沈听晚偏着头,嘴角流着血,却还是将背偏执的挺直。

她擦掉嘴角血渍,明艳的眸子只剩黯淡:“那就请您把我逐出族谱吧!”

话落,她转身离开。

萧凉儿颤抖的躲在裴君牧怀里,暗暗勾唇。

裴君牧刚一动,她就立马换成柔弱面孔:“君牧哥,你别走,我怕……”

裴君牧望着沈听晚的背影,忍了又忍,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去。

他想,只是一个假成亲,等结束再跟听晚好好解释,她一向明事理,一定会谅解他的。

可沈母却被气得捂胸,哪怕沈听晚已经走远,她还要高声数落:“沈听晚,你有本事,就再也别回来!”

“娘,你别气坏了身子,是我的错。”

“凉儿你没错,是你那忤逆的姐姐不称心,让她滚,等她知道错了,自然会和从前一样滚回来道歉。”

一字一句,哪怕隔着距离,这些话还是清晰如针刺般扎进沈听晚的耳朵。

认错,道歉……

她不明白自己要认错什么,又需要道歉什么?

沈听晚刚踏出沈府,就忍不住开始打量周遭行人。

有丈夫牵着妻子,有母亲抱着孩子,他们眼中的温情,是她10岁之后就拼命想要握在手里的东西……

可惜,她越努力,越失去。

这时,身后响起“噼里啪啦”爆竹声。

她下意识回头,就见沈府门口不知何时贴满了红绸,而小厮正在高呼——

“明日我家小姐出嫁,沈府将大摆筵裴唱戏整日,到时恭候城内各位贵客前来喝杯喜酒。”

听到这句话,沈听晚只觉心更凉了。

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假成亲,又何须府门大开,弄这么大阵仗。

夜色逐渐笼罩大地。

寒风呼啸,天空也忽然飘起了雪花。

沈听晚目光的空洞望着虚空,任由雪花落在她的眉心,脸颊,唇边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明明洁白无瑕的雪花,竟然也是苦的……

身后鞭炮声不断,人们的恭贺声也不断。

那一句句的祝福与恭贺全都如同利剑,尽数入耳——

果真印证了萧凉儿的炫耀,她沈听晚10岁那年守不住亲情,18岁也守不住爱情!

她所拥有的,全都被萧凉儿一点一滴夺走,分寸不留。

“噗——”

沈听晚的喉间涌满腥甜,一滴一滴从嘴角滴落在地,染红了雪。

心口撕扯作痛,尽管她紧咬唇瓣,但还是剧烈咳嗽,吐血不止。

她嘴角扯出抹苦涩的笑:“果真是……大限将至。”

可她实在不甘心……

凭什么从不作恶的她要受尽逼迫,歹毒的人却活得幸福美满?

沈听晚擦掉血迹,忍着身体绞痛,踩着白雪一步一步走向军营。

寒冬的夜雪如刀子般割开她的脸颊,沾满在她的发丝,她恍若一夜白头,苍老如老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