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玄贞觉得凤别云说的有道理,拿着刚煎好还热乎的黑色物质进门了。
她向月临花珍重道别。
爹爹,安息吧。
再见了,爹爹。
异常的安静,安静到她以为李玄贞死在里面了。
凤别云缓缓起身,她不急不徐的进了屋子,却见李玄贞端着陶碗、月临花靠避手肘搭在支起的那条腿上,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,就如两隻不期而遇的猫儿沉默对视。
两人同时看向她。
凤别云挽住李玄贞空着的胳膊介绍道:夫君他是爹爹呀,我花了一早上打理爹爹,结果如何?
【好感】【李玄贞】:4-1
焕然一新,差点认不出师傅了。他称赞道:小凤儿真厉害。
【好感】【李玄贞】:3-1
凤别云欲哭无泪,怎么好端端的就给人扣好感,早知道会降好感,说什么也不会给这个乞丐洗头换衣。
不行,她还要在挣扎一下。
我也是,差点要认不出了。她蹭着李玄贞的胳膊:但在我眼里,夫君才是最有男子气概,最好看的人!
【好感】【李玄贞】:2+0.5
凤别云:。
小骗子。月临花不间事多用着阴阳怪气的语调说道:你可是将爹爹身体都看光了,自然知道谁最有男子气概才是。
【好感】【李玄贞】:2.5-12.5
凤别云:。
月临花,我总有一天会打爆你的狗头,没打爆你的狗头我跟你姓。
就像堆了一半的骨牌,忽然被人推倒,近两月的努力一朝打回原原型甚至还倒退,就因月临花那张破嘴,她的心血全白费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,缓缓吐出,脸上带着隐含杀气的温柔笑意:爹爹说什么话呢。
月临花挑眉:哦?
仅仅一眼,吓得凤别云半缩在李玄贞深后,她攒紧了李玄贞的衣袖,不动声色表达自己的恐惧,即便害怕却还是强颜欢笑说道:爹爹那件衣服脏得很,都长蝨子,这藏污纳垢,我只想尽一尽孝心...
哪知爹爹说这令人遐想的话,若让有心人听去定要说媳妇是朝叁暮四的孟**人。她眼脸半垂,好不委屈:我只将爹爹当作长辈孝顺...
长辈?月临花这不开心了。
见床上那人动了下,她连忙松手摀住自己的脖子。
【好感】【李玄贞】:-10+1
小气。
李玄贞将药放在月临花床头柜上,叮嘱月临花趁热喝后,便将凤别云带了出来:以后离师傅远一点,他发病起来连自己都伤。
凤别云抚着脖子连连点头,她踮起脚尖压低嗓子就怕给屋里那人听到:像隻疯狗似的。
李玄贞讪笑抬手揉了她的头顶,弯下腰打量着她脖子上的浅色红痕:还疼吗?
不疼了,就是那下来的太突然吓着了。她牵起脖子上的那双手,将脸颊贴在他的掌心上蹭了几下。
李玄贞提议道:以后你跟我一道吧。
山里太多虫子了,我害怕。凤别云摇头婉拒随意找个理由煳弄过去:没事的,爹爹现在病了也折腾不起,大不了我离他远一点便是,就别打扰夫君练功了。
比起李玄贞,现在最重要的是刷月临花的好感度,毕竟只有活着才能刷李玄贞的好感。
月临花却病得越发严重,血液像不用钱似的大口大口吐着,布巾都洗了好几盆血水,平日扔了一本小册子,指点李玄贞几下后就将人赶出屋子,李玄贞见状也不去打扰月临花,在屋外用稻草与树枝搭了个小棚子两人凑合睡着,而凤别云在这些日子览下做饭的活,为了避免人设崩坏,她只能做水煮青菜、水煮肉那些简单的菜色,即便如此也比李玄贞亲手下厨来的好。
那日芦苇杆熬成的沥青汁她不敢恭维,月临花最后也没喝下那碗黑色神秘物质。
框啷一
瓷碗破碎的声响由屋内传出,此刻宁愿自己是个耳聋,在几经挣扎之下,最终她还是起身查探,她推开大门来到卧房,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血腥味,地板洒满残羹剩饭。
她观察力了得,看见他棉被下颤抖的双手,似乎是这副羸弱的姿态被发现月临花凤眸微怒:难吃。
凤别云任命的拿起扫帚扫去食物与碎瓦,她静静的出门,过了片刻端了碗清汤挂麵,这麵条还是用她在厨房发现的麵粉做成,平日她就背着李玄贞开小灶,凤别云研究出只要不被李玄贞察觉,做什么事都可以,要是被发现了,她只要再编个有说服力的理由即可。
好比她下厨这件事,她用月临花教授做为理由,李玄贞觉得很正常,所以她就可以顺理成章下厨了,只是这厨艺不能进步太快,免得引来李玄贞怀疑。
对于自己鑽到漏洞,凤别云甚感快乐,就像考试作弊没人发现一样。
月临花闻到香味,挑起他细长似刃的眼尾:什么东西?
这是媳妇自己做的麵,爹爹说难吃,那么媳妇只能端出自己的压箱底了,爹爹莫要嫌弃。她将麵捞进小碗放凉,用筷子夹起吹了几下:来,张嘴。
人是铁饭是刚,月临花因为身体因素,浑身麻软使不上力,却又耸不下面子表明,只能活活饿了好几天,终究只是凡人,饿了叁天,他决定要吃上一口时,手肘脱力将食物散落在地。
爹爹莫要拒绝,这是媳妇的一份好意。凤别云看他狼狈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愉悦,脸色都好了几分: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,爹爹疯乞丐的模样我都见过了,又何必在意因这副病而脆弱到连叁岁孩童都不如的姿态被我发现?
直接一语戳中月临花的要害,他凤眸一竖。
凤别云笑容更甚,拿准月临花讨厌被人看轻的事戳着:省省吧,爹爹现在连握筷子的力气都没有,更不用提想掐死媳妇,还是好生养病,等爹爹病好了,你要把媳妇搓圆搓扁媳妇都没意见。她夹了一口温热的白麵条:嗯?吃吗?
他冷哼一声不屑地将她的麵条慢慢吃下肚,味道平凡,却又让人想一口接着一口。
她大抵摸透月临花的性格口嫌体正直与死要面子活受罪,总结:傲娇。
【好感】【月临花】:20+5
看,这不是加好感了。
反观李玄贞他才是真正的阴晴不定,脸上永远笑着,不论她做了些什么总是温柔包容,好感度却升的非常缓慢,甚至时常没有原因的倒扣,还记得她上次仅是问了一句,早餐吃些什么,他一眨眼就降了五点好感度。
麵条清空,扶着月临花餵了几口水后,正准备出去,却被他给叫住了:去哪?
自然是出去等夫君回来。她转身回到床前的凳子坐着:爹爹若是觉得寂寞媳妇可以陪你说些话打发时间。
我不...是。
是字还没落下,凤别云便抢先一步说道:那是我误会了,瞧我这个没有眼色的脑带,竟然会以为爹爹寂寞无聊。说霸,她轻轻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,拿起碗筷麻熘的起身,又被月临花叫住。
他不自在咳了两声:坐了便坐了。
她说:没事,站起身也很快。
他沉下脸色说道:坐下。
凤别云轻笑一声,似乎是在嘲讽月临花:是。她坐回凳子上。
月临花知道凤别云在装,他阅人无数自然知晓她这副伪善皮囊下的乖张性子,可他却讨厌不起来,也不想戳破这副表面祥和。
死寂的沉默,凤别云率先打破沉默:爹爹怎么了?
月临花右手摩娑他左手小指的指截骨寻思着:你可会唱戏?
不会,不过是循着记忆顺口唱几句罢了,记忆也不详尽全是些零零落落的东西,好比上次的『霸王别姬』,我记得最后虞姬自刎乌江畔,可旁的却什么都想不起来。她有些气馁,随即又打起精神:想不起来也没关係,我有夫君就好了。
月临花不苟同,他轻哼,似乎是吃饱来了些力气,他靠着自己的力量坐起:过来,扶爹爹下床。
是。在月临花面前她扮演叁从四德的好媳妇,在李玄贞面前她则变成被恶婆婆欺压的小媳妇,到是两全其美。
闻言,凤别云乖顺的将其扶起:爹爹这是做什么?
去地下室。
所谓作戏做全套,她满脸担忧说道:爹爹养病重要,莫要折腾自己罢。
月临花阴阳怪气的说着:媳妇不是说过要做爹爹最忠实的观众?难不成是诓骗爹爹?
【好感】【月临花】:25-15
月临花的好感跟她的生命绑在一起,这会扣了十五,着实血亏,就怕好感又下跌,她连忙止损讨好似的笑道:那是自然,只是媳妇担忧爹爹身子骨受不住。
月临花挥挥手:没这般娇气。说完拿起怕子又咳血了,这话说得毫无说服之力,奈何他是个祖宗得供着,就怕他一个不开心又扣好感度,她附和:那是,那是。
然后她扶着月临花来到地下室。
屋内摆设依旧阴森,像是灵异片中出现的女鬼闺房,华丽却又让人感到空虚与突兀。
月临花指使着凤别云拿出柜里的戏服,她捧着拖地的戏服站在他身侧,乖顺的像个小婢女,直至一件件衣赏落地,月临花只剩亵裤,他正解着裤头的绳子,凤别云眼睛瞪的老大,连忙制止他:爹爹,这不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