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会忘记当我跟姜艺云同时落水的时候，他冲向她的背影。
即便我已经失去这五年的记忆，不再爱他，可那时心脏还是传来本能的刺痛。
闷闷的，如同溺水一样，让人难受。
我想，那应该是25岁的我在做最后的挣扎。
我很庆幸我失忆了，否则以25岁的我对陆寒山的深爱程度，或许我的心会活活疼死。
陆寒山哑口无言，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什么都没说出口。
我不会游泳，他救了姜艺云，这是事实。
如果不是陈左，我现在不会安然无恙地在这里躺着。
“......这件事，是我不对。”陆寒山良久才说出这么一句。
“乐颜，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。”
“无所谓。”我淡然道：“离婚之后，你想救谁救谁，跟我没关系。”
陆寒山收紧了抱我的力道，“我知道你生气，但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......”
他顿了一下，又说道：“你说的离婚，我不同意。”
“你凭什么不同意？”
在我跟姜艺云同时漏水的时候，他毫不犹豫地就选择去救姜艺云，这已经是将我的生命放在别人的后面，我不知道这段婚姻还有什么要继续的必要。
况且，他当时那么多人的面选择了她，我不要尊严的吗？
我不要脸面的吗？
“陆寒山，我告诉你，这个婚我非离不可。”
他似乎是有些愠怒，但知道我完全有发脾气的理由，所以强忍着没有跟我计较。
他将我用力地抱在大床上，桎梏着我的腰身，“先睡一觉，等明天起来再说。”
“你放开我！”我咬着牙说道：“陆寒山，别逼我动手！”
陆寒山嗤笑了一声，“就凭你的那点力气，还敢跟我动手？”
我咬着牙，用力地朝他最脆弱的地方踹去——
陆寒山一下子就变了脸色，握住我的脚踝，直接放在他的小腹上，“就算你现在不用，也不能这么对它。”
他突然软了下来，亲了一下我的额头，“好了，别闹了，这件事情是我不对，我会想办法弥补。”
我的头有些疼，太阳穴剧烈地跳动着。
我不知道25岁的我到底有多么的卑微，都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，还能让陆寒山觉得他能够把我哄好。
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？
我捏紧了拳头，毫不犹豫地往他胸膛上捶了一下又一下，尽管我的力气很微小，但也能够完全让他睡不着。
陆寒山脸色难看起来，突然就用力握住了我的手腕，整个人覆盖在我身上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“睡不着，那就做点事。”
他刚要吻我的嘴角，我的脸色瞬间煞白，额头浸出一阵一阵的汗。
“疼......”
我忍不住喊了一句，浑身都在颤抖。
陆寒山像是突然清醒过来，“哪里弄疼你了吗？”
那一刻他眼里的慌乱，让我以为他好像是真的在意我。
但我很快就把这种错觉给抹去，是我想多了。
一个连我的性命都不在意的男人，怎么可能在意我手腕上的伤？
我死死咬着嘴唇，不说话。
陆寒山有些着急，“到底哪里不舒服？告诉我。”
我还没来得及说话，空气里面便弥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。
陆寒山突然有些怔然地看着他紧握的手腕，那里还缠着一圈纱布。
陆寒山一直都觉得我只是在用苦肉计，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，那刀口竟然是真的。
他沉着一张脸，缓慢地解开我的纱布，那里已经被浸满了鲜血。
直到看到我皮肉上一道豁开的伤口，他的瞳孔这才猛地收紧——
“乐颜......”
我冷眼看着他，忍着剧烈的疼痛把手给抽了回来，“看到了，满意了？”
“......你来真的？”他的眼里忽然席卷了一阵又一阵的风暴，“是谁允许你自杀的！”
我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，“你还在意我自杀吗？你刚才可是眼睁睁地看着我差点溺死！”
我的话像针一样刺中了他。
我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微微缩了一下，似乎是有些逃避。很快，他又沙哑着声音说道：“我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。”
跟医生一起过来的，还有姜艺云。
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，黑色的头发梳在脑后，看上去像是一朵纯洁无害的小白花。
她有些紧张地站在门口，“寒山，她没事吧？”
陆寒山点头，沉沉地看着她，“你先回去休息，这里不用你管。”
“我心里过意不去......”姜艺云抿着嘴角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，“你毕竟是为了我，才差点让乐小姐溺水......”
她还没有说完，我就冷冷出声，打断了她，“你倒是挺会演戏。”
话音落下，姜艺云的脸色一变。
“可惜的是，游泳池边上没有监控录像，不然，陆寒山要是听到你当时对我说的那些话，不知道会怎么看你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