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生来给她包扎了伤口。手掌和膝盖都缝了几针,医生说会留疤。沈星窈木然地听着,没有任何反应。
等所有人都离开后,她拿出手机,搜索了市内最好的古董修复师。
凌晨两点,她悄悄出门,按照地址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工作室。
老修复师听完她的描述,摇了摇头:“这种老相框的玻璃很难找,修复需要时间。”
“多少钱都可以。”沈星窈急切地说,“求您了,这很重要。”
老修复师叹了口气:“三天吧,最快了。”
接下来的三天,沈星窈几乎住在了工作室。
她不敢回家面对谢淮序,也不想让他知道她在做什么。
老修复师工作时,她就坐在旁边看着,帮忙递工具,打下手。
谢淮序没有找她。
一个电话,一条短信都没有。
第三天下午,相框终于修复好了。
老修复师把它递给沈星窈时,谢淮序突然推门而入。
“少爷找了全城的修复师,最后才找到这里。”管家在后面小声解释。
谢淮序的脸色依然不好看,但看到完好无损的相框时,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一些。
“这里,还有这里,要特别小心。”他指着相框的边角对老修复师说,“这些花纹是手工雕刻的,不能有任何磨损。”
老修复师点点头:“您放心,我做了四十年修复,这种程度的损伤不算什么。”
他好奇地看了看谢淮序,“这相框对您来说很特别吧?”
谢淮序没有回答,只是小心翼翼地接过相框,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。
沈星窈站在一旁,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
她知道这个相框的来历。
那是谢淮序和裴语青订婚时的合影。
老爷子把它烧了,谢淮序却不知从哪里又找回了一张照片,还配了和原来一模一样的相框。
他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个相框,而是那段永远回不去的时光。
“谢谢您。”谢淮序对老修复师说,然后转向沈星窈,“回家吧。”
这是他三天来对她说的第一句话。
沈星窈点点头,刚迈出一步,突然眼前一黑。
她三天没怎么吃东西,又一直精神紧绷,现在终于撑不住了。
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,她看到谢淮序的手机亮了起来。
屏幕上显示着“语青”两个字。
谢淮序接起电话,脸色骤然一变
“好,我马上过来。”
然后,他转身离开了工作室,甚至没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她。
再次醒来时,沈星窈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。
她缓缓睁开眼,视线还有些模糊,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谢淮序。
他单手撑着额头,闭目养神,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,像是熬了整夜。
听到她轻微的动静,他立刻睁开眼,目光落在她脸上。
“醒了?”他嗓音低沉,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,“感觉怎么样?”
沈星窈怔了怔,有些恍惚。
她记得自己晕倒前,他接起裴语青的电话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修复工作室。
可现在,他竟然守在她的病床前?
“……你不是去找裴小姐了吗?”她轻声问,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谢淮序的动作顿了一下,随后伸手倒了杯温水递给她。
“她没事。”他语气平静,像是斟酌了很久才开口,“她有抑郁症,前段时间有过自杀倾向,我才把她接回国。”
他顿了顿,抬眸看她,眼神复杂。
“你别多想,我和她不可能。”
沈星窈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。
不可能?
可你心里还爱着她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