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吃我的,穿我的,用我的,住我的,你人都是我生的,我让你去干活,你不想干,
你是想死啊你!“我给狗喂吃的,狗都知道摇尾巴,你连狗都不如!
”我妈的唾沫星子溅在我脸上,骂我是她生的“死畜生”。二十年来,
我心里一直背着这个名号,在社会上摸爬滚打。如今,我回来了,站在她面前。她***手,
谄媚地笑着想让我给弟弟彩礼钱,娶媳妇。我笑了,
抚摸着那根错位畸形、再也无法伸直的手指:“妈,你说得对,畜生怎么会懂得知恩图报呢?
”“畜生,只记仇。”1“澜澜啊,你看你,都瘦成什么样了,在外面肯定吃了不少苦吧。
”“妈知道,以前对你严厉了点,那也是为你好。打是亲骂是爱,不打不骂不成才嘛。你看,
这不就把你打成才了?”我看着碗里那块颤巍巍的肥肉,胃里一阵翻江倒海。
他们舍不得吃的肉,今天摆出来,看来所图不小。“有事就说吧。”我放下筷子,
不想再看这出戏。赵桂花脸上的笑僵了一下,随即又更热切了。
她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正埋头扒饭的姜涛。姜涛立刻会意,放下碗,清了清嗓子,
一副要宣布大事的样子:“那个……姐,是这么个事。我谈了个对象,准备结婚了。”“哦,
恭喜。”我语气平淡,心里不起一丝波澜。“就是吧……”姜涛挠了挠头,有些不好意思,
眼神躲闪着,“女方那边,要三十万彩礼,还要在县里买套房,再配辆车……”他说到后面,
声音越来越小,自己都觉得心虚。赵桂花接过了话头,像是就等着这一刻,
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,生怕邻居听不见:“我们家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?你爸就是个闷葫芦,
一天到晚屁都放不出一个!我和你弟又没个正经工作,哪来那么多钱!”她一拍大腿,
开始唱苦情戏:“你现在出息了,在外面当大老板了,你弟弟结婚,你这个当姐姐的,
能眼睁睁看着他打光棍吗?”“你可是他亲姐姐!你得管!
”2我看着她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,忽然笑了。我伸出我的右手,
平放在那张油腻的桌上。那根畸形的小指,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虫子,丑陋地趴在那里。
“妈,你还记得这个手指头吗?”赵桂花的脸色瞬间就变了,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。
“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!吃饭!”“不,我就想问问,你还记不记得。
”我坚持道,声音不大,却让屋里的空气都冷了下来。那年我八岁,
失手打碎了桌上的一个白瓷碗。那个碗,三块钱。赵桂花抄起纳鞋底的锥子,
一边骂我“败家精”“赔钱货”,一边朝我的手背狠狠扎下来。血顺着我的指缝流出来,
我疼得哭都哭不出声,只觉得整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。后来,小指的骨头错位了。
村里的赤脚医生说,要去县医院接上,不然这根手指就废了。
赵桂花指着我的鼻子骂:“接什么接?一个丫头片子,要那么好看的手干什么?
还能耽误你下地干活?浪费那个钱!”于是,这根手指,就这么弯了一辈子。
我抚摸着那道丑陋的疤痕,抬头看向赵桂花,她的眼神躲躲闪闪,不敢与我对视。“妈,
你说得对,畜生怎么会懂得知恩图报呢?”“畜生,只记仇。”3饭桌上的空气,
瞬间冷得能掉下冰碴子。赵桂花愣了足足有五秒钟,然后猛地一拍桌子,
碗筷都跟着跳了起来,汤汁溅得到处都是。“姜澜!你这是什么意思?!”“你是在怨我?!
”她霍地站起来,指着我的鼻子,唾沫星子横飞,像是要吃了我。“我生你养你,
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,就因为小时候打你一下,你记恨我一辈子?!
”“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?!是狗肺吗?!”姜涛也跟着站起来,拉着她的胳膊,
一副和事佬的嘴脸。“妈,你别生气,姐不是那个意思,她就是跟你开个玩笑。
”他转头看我,眉头皱得死紧:“姐,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?妈也是为了我好,
为了这个家好。你就当帮帮我,行不行?算我求你了。
”我爸姜大海终于放下了他的宝贝茶缸子,重重地磕在桌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。“行了!
都少说两句!”他看着我,语气沉重,带着长辈的威压。“姜澜,你弟说的没错。
你一个女孩子,早晚要嫁人的,要那么多钱干什么?你弟弟是我们姜家的根,
他要是娶不上媳妇,我们姜家的香火就断了!你忍心看着你爸我死了都闭不上眼吗?
”一唱一和,一威逼一利诱,配合得天衣无缝。我算是看明白了,今天这就是一场鸿门宴,
是早就给我设好的套。我慢条斯理地拿起纸巾,擦了擦嘴角,然后抬起头,
迎上他们三双充满期盼的眼睛。“这么说,这钱,我是非出不可了?”4“不是非出不可!
”赵桂花一听有门儿,立刻换了副嘴脸,语气软了下来,脸上又堆起了笑,“是当姐姐的,
应该出的!你帮了你弟,以后你老了,你弟还能不养你?我们都是一家人,
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!”“一家人?”我重复着这三个字,觉得无比讽刺。我想起五岁那年,
爷爷放在枕头下的三百块钱不见了。全家人都认定是我偷的。赵桂花把我按在地上,
解下自己的皮带,一下一下地抽在我身上,背上,腿上。我爸在旁边抽着烟,烟雾缭绕中,
他的脸模糊不清,一声不吭。姜涛在旁边拍手叫好,喊着“打死这个小偷”。
他们打得我流鼻血,骂我是贼,是养不熟的白眼狼。后来,
钱在爷爷自己另一件衣服的口袋里找到了。没有一个人跟我说一句对不起。
爷爷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滚一边去,看见你就烦。”从那天起,我在这个家里,
就成了一个会走路的罪名。“行啊。”我看着他们,终于开口。
他们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的笑容,好像那几十万已经揣进了口袋。“钱,我可以给。
”“不过,”我话锋一转,嘴角的笑意变得冰冷,“我有个条件。”“什么条件?你说!
别说一个,十个都行!只要我们能办到!”赵桂花拍着胸脯保证,急不可耐。“我要你们,
为当年的事,给我道歉。”“当年什么事?”姜涛一脸茫然,装得倒挺像。“偷钱的事。
”我盯着他的眼睛,“还有,打碎碗的事。”“我要你们,在村口的广播站,用大喇叭,
当着全村人的面,跟我说一句‘对不起’。”“特别是你,妈。”我看向赵桂花,“你得说,
你当年冤枉我了,你不该打我,不该用锥子扎我。”赵桂花的笑容,彻底凝固在了脸上。
5“你让我给你道歉?还要用大喇叭喊?姜澜,你是不是疯了?!
”赵桂花的嗓门尖得能刺破人的耳膜,她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唐的事情。“我一把年纪了,
还要被你这么作贱?我可是你亲妈!”她说着,被我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彻底激怒,
扬起那只粗糙的手,一个巴掌带着风就朝我脸上扇了过来。这一次,我没躲。
我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。就在她的手掌即将触到我脸颊的瞬间,我猛地出手,后发先至,
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脸上。“啪!”一声脆响,在寂静的屋子里炸开。
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。赵桂花整个人都被打蒙了,捂着脸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,
眼睛瞪得像铜铃。“你……你敢打我?”“啪!”又是一巴掌,我反手抽在她另一边脸上,
力道更重。这一巴掌,直接把她打得一个踉跄,撞在了后面的墙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打你怎么了?”我一步步逼近,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,“你打我的时候,
想过我是你亲女儿吗?”“你这个畜生!”一直闷声不响的姜大海猛地站了起来,指着我,
气得浑身发抖,“你敢打你妈?反了你了!”6他也扬起了手,蒲扇般的大手带着一股恶风,
想来教训我。我等的就是他。我侧身躲过他的巴掌,抓住他的胳膊顺势一拧,
然后抬腿对着他的膝盖窝就是一脚。姜大海惨叫一声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在了地上,
那张常年板着的脸痛苦地扭曲起来。我没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,揪着他的衣领,左右开弓,
又是两个响亮的耳光。“这一巴掌,是替小时候的我打的!让你看着我挨打不吭声!”“啪!
”“这一巴掌,是让你记住,别再用那副死人脸看着我!我不是你欠了钱的!”“啪!
”我松开手,他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下去,捂着脸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整个屋子,
死一般的寂静。只剩下赵桂花和姜大海粗重的喘息声。姜涛早就吓傻了,缩在墙角,
抖得像筛糠,看着我的样子,像是见了鬼。我站直了身体,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衣领,
环视着这三个被我彻底镇住的人。“我再说一遍,我的条件,不会变。”“三天之内,
我要听到广播里的道歉。”“不然,就不是几巴掌这么简单了。”我走到门口,又回过头,
冲着他们笑了笑。那笑容,让他们不寒而栗。“下次再想动手,最好掂量掂量。
我这些年在外面,别的没学会,打架的本事,倒是不错。”说完,
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令人作呕的家。7我开着车,在县城找了一家最贵的酒店住下。
关上房门的那一刻,我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,靠着门滑坐在地毯上。我的手在抖。
不是害怕,是兴奋。二十年来积压的愤怒和恨意,在刚才那一刻,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。
凭什么,只能他们欺负我,我不能打回去呢,父母又怎么样。我深吸了一口气,
平复了自己压抑二十年的怨恨。我看着镜子里依旧白净的脸,和微微发红的手掌,拿出手机,
拍了一张手掌的照片。我发了一条朋友圈,仅我家人可见。配文是:“二十年了,
风水轮流转。”做完这一切,我把手机调成静音,扔到一边。睡了一个好觉,
这次终于没有做噩梦了。接下来的两天,风平浪静。我的手机安静得像一块板砖,
没有任何人联系我。我猜,赵桂花和姜大海肯定在家里跳着脚骂我,但他们不敢再来找我。
他们怕了。他们怕我真的会把他们的骨头拆了。我每天在酒店睡到自然醒,点最贵的外卖,
去县城新开的商场给自己买平时舍不得买的衣服和包。我想把这二十年来亏欠自己的,
全都补回来。第三天下午,约定的最后期限到了。我接到了姜涛的电话。电话一接通,
就是他带着哭腔的声音。“姐!你在哪儿呢?快回来吧!爸妈同意了!”我挑了挑眉,
心里没什么波澜。“同意道歉了?”“同意了同意了!”姜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恐惧,
“他们都同意了!你赶紧回来,我们商量一下具体怎么办。”“没什么好商量的。”我说,
“去村委会,找王叔开广播。我就在县城等消息,听到道歉,钱马上到账。”“别啊姐!
”姜涛急了,“你总得回来一趟吧?当着全村人的面,你好歹也得在场啊!
不然别人怎么看我们家?还以为我们把你赶出去了呢!”我冷笑一声。
“你们不是早就把我赶出去了吗?”电话那头沉默了。“放心好了,
我会去看戏的”我挂了电话。8我开车回到村里,大概等了一个小时,村里的大喇叭,响了。
那滋啦作响的电流声,和我记忆里一模一样。紧接着,是村长王叔略带尴尬的声音。“喂喂,
那个……各位村民请注意啊,下面播送一则通知,是……是老姜家的通知。”然后,
就是一阵长久的沉默。我几乎能想象到,此刻的广播室里,赵桂花那张脸,肯定比锅底还黑。
终于,一个压抑着怒火,又不得不低头的声音,从喇叭里传了出来。是赵桂花。
“我……我是赵桂花。”她的声音干巴巴的,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。“二十年前,
我……我冤枉了我姑娘姜澜,偷了家里的钱。是我不对,我不该打她。
”“还有……还有她打碎碗那事,我……我不该下手那么重,用锥子扎了她的手。
”“我……我对不起她。”喇叭里,她每说一个字,都像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。
说完最后一句,就是一阵粗重的喘息声。然后,广播掐断了。整个村子,想必都炸开了锅。
我听着手机里,姜涛用另一部手机给我播放的现场直播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赵桂花的面子,碎了。碎得比当年那个白瓷碗,还要彻底。“姐,你听到了吧?
”姜涛的声音再次传来,带着一丝讨好,“妈已经道歉了,这下你满意了吧?
钱……”“急什么。”我打断他,“道歉只是一部分。”“什么?!”“我还要你,姜涛,
也给我道歉。”“为我道歉?我道什么歉?”他懵了。“为那三百块钱。”我一字一句地说,
“你心里清楚,那钱,到底是谁拿的。”9电话那头,是死一般的寂静。
我妈骂我是畜生,我让她家破人亡最新小说(赵桂花姜涛姜大海)全文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