庭院里的桂花香得发腻,混着酒肉的油气,像一张无形的网,罩住了林家大宅。
今天是奶奶的七十大寿。
客厅里,觥筹交错,亲戚们的脸上堆着一模一样的、名为“喜庆”的假笑。
我爸林建国坐在主位,红光满面地接受着吹捧,仿佛他是这个家的帝王。
我妈沈佳,像个陀螺,在厨房和宴席间转个不停。
她额角的汗珠,比奶奶手腕上那只翡翠镯子还要晶莹,却无人多看一眼。
“最后一个汤怎么还不上来?都等多久了!”
叔叔林建明把象牙筷子重重拍在桌上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那张被酒精和贪婪喂养得浮肿的脸,此刻正对着厨房的方向,满是刻薄与不耐。
“二嫂这手脚是越来越慢了,伺候人伺候不明白,养你有什么用?”
客厅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刚端着汤盅走出厨房的妈妈身上。
她的背僵了一下,脸上挤出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,就凝固了。
我爸林建国的脸,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。
他觉得丢了面子。
在这个家里,他的面子比我妈的命还重要。
他猛地站起身,几步跨到我妈面前。
“啪!”
一声脆响,清澈,响亮。
我妈的头被打得偏向一边,手里的汤盅没拿稳,滚烫的汤汁洒在她手背上,她却连哼都没哼一声。
紧接着。
“啪!啪!啪!啪!啪!”
五记耳光,又快又狠,毫不留情。
每一声,都像鞭子抽在我的心脏上。
我妈嘴角渗出了血,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,摔在冰冷的地砖上。
世界,在那一刻,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。
亲戚们呆住了,有的张着嘴,有的低下了头,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。
奶奶坐在太师椅上,浑浊的眼睛扫过地上的妈妈,嘴唇动了动,最终也只是化为一声叹息。
他们都是刽子手,冷漠是他们的刀。
叔叔林建明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、病态的***。
是他,点燃了导火索。
我爸林建国,喘着粗气,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妈妈,眼神里没有一丝悔意,只有被冒犯的威严和发泄后的畅快。
我看着他,看着这个我叫了二十年“爸爸”的男人。
他那张伪善的脸,此刻在我眼中,和魔鬼无异。
我心中维系了二十年的、那个名为“家”的假象,在这一刻,被这六记耳光打得粉碎。
我看到院子角落里,为了修葺花坛而堆放的红砖。
怒火,像岩浆一样在我胸腔里翻滚、喷发。
我站起身,没有人注意到我。
我一步一步,走向那堆红砖。
拿起一块,沉甸甸的,粗糙的棱角硌得我手心生疼。
我转身,走向我爸。
他终于看到了我,看到了我手里的砖。
他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,随即化为更深的暴怒。
“林溪!你个孽障!想干什么?反了你了!”
我没有说话。
我只是举起了砖头,用尽全身的力气,对着他那颗高高在上的头,径直砸了下去。
“砰!”
一声沉闷的钝响,比任何耳光都来得震撼。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。
我爸的叫骂声戛然而止。
他身体晃了晃,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我。
他伸出双手,捂住头。
鲜红的血,像决堤的洪水,从他的指缝间汹涌而出。
一滴,两滴,溅在我脸上,温热,腥甜。
地板上,瞬间开出了一朵妖冶的血花。
“啊——!”
奶奶的尖叫声,像一把锥子,刺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。
整个寿宴现场,瞬间炸开了锅。
尖叫声,哭喊声,桌椅倒地的声音,混杂在一起,变成一场荒诞的闹剧。
我站在一片混乱的中央,握着那块染血的砖头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。
我的脑海里,一遍遍回放着妈妈倒下的画面,回放着过去无数个夜里,她躲在被子里压抑的哭声。
周围那些亲戚,那些刚刚还对我爸阿谀奉承的脸,此刻都写满了恐惧和厌恶,他们看我就像看一个疯子。
但我没有一丝后悔。
有人在打电话。
120,110。
急救车的鸣笛声,由远及近,越来越清晰,像地狱吹响的丧钟。
我松开手,砖头“哐当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我缓缓走到妈妈身边,蹲下身。
我想扶她,手却抖得厉害,我怕弄疼她。
妈妈睁开眼,她看着我,眼神复杂得我读不懂。
有震惊,有恐惧,有心疼,还有一丝……解脱?
她伸出手,轻轻握住了我那只还沾着血的手。
她的手冰凉,却给了我无穷的力量。
警察很快赶到,拉起了***的警戒线。
他们将我与这个所谓的家,彻底隔离开来。
冰冷的***,扣在我手腕上的那一刻,我异常平静。
我知道,我的人生,从这一秒起,彻底改变了。
被带走前,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我爸被抬上了担架,生死未卜。
妈妈被几个远房亲戚扶着,眼神一直追随着我。
而叔叔林建明,正站在人群里,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,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他的嘴型,无声地对我说着两个字:
你,死,定,了。
小说《奶奶生日宴爸爸打妈妈耳光,我果断拣起砖头怒砸亲爹!》 第1章 试读结束。
奶奶生日宴爸爸打妈妈耳光,我果断拣起砖头怒砸亲爹!林溪沈佳完结版全章节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