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本是接薛梦云和许承鄞回家,但许承鄞坚定地想要在此成亲,薛夫人也只好妥协。
布置粗糙的喜堂中。
两道红衣身影缓步踱来,一举一动之间皆是蜜意柔情。
我站在一侧,思绪却不断飞远。
梨花树上的少女笑容清朗,长手一抛。
一枚精致的璞玉落入我手中。
“沈江寒,我可是你要娶的妻子,这是信物。”
我仰头,少女在逆光之中叫人看不真切,唯有声音明媚又坚定。
回神,大堂之中的人正对拜,礼成。
翌日,我们便启程回京。
一路上,薛夫人似还不死心,刻意说起我与薛梦云幼时相处的事。
“你一岁抓周,抓的不是诗文,也不是木剑,而是江寒的衣角。”
“你七岁偷偷拿走府里的传家玉佩,你父亲给你好一顿揍,后来才发现玉佩是送给了江寒。”
“你七岁偷偷拿走府里的传家玉佩,你父亲给你好一顿揍,后来才发现玉佩是送给了江寒。”
薛夫人说得正兴头,我却注意到对面薛梦云的面色越来越难看,忙趁机打断。
“前方有个茶摊,不如我们暂时歇歇脚吧。”
薛夫人点头。
下了马车,许承鄞委屈地看着我,小声道,“薛夫人,是不是不喜欢我啊。”
我安抚,“你想多了。”
许承鄞小声哦了一声,又上了马车。
马车内传出薛梦云的声音,“头疼。”
“那我为你按按。”许承鄞体贴道。
我心中疑虑,上一世怎么不见薛梦云多了这个毛病。
到了启程之前,薛梦云竟单独找到我。
我还没反应过来,便被她拉入一处暗巷。
“你是故意让母亲提起那些的?”
她凤眸微眯,神情冷执淡漠。
我愣住,“我怎么会······”
她打断我,“不管是不是你,还请你以后让母亲少
做一些让时序伤心的事。”
“至于你,不管你我之前是何种关系,现在我的心中只有时序,不管你心中是何情感,请都忘了吧。”
薛梦云鞠手,板板正正地冲我行了一礼。
我张了几下嘴,认认真真地回答,“好。”
我转身先出了巷子,许承鄞正好看到我身后跟着薛梦云,眼眶顿时红了。
薛梦云失去了在我面前的淡然,脚步匆匆掠过我,向许承鄞走去。
我回了马车。
一路上,隐约能听到薛梦云哄许承鄞的声音。
“我和他没什么。”
“若是你担心我恢复记忆,那我对天起誓,我宁愿喝药喝傻,也永不恢复。”
到京城那日天气正晴。
薛府门口,我扶着薛夫人下了马车。
正要进去,身后传来许承鄞的声音,“说起来,我还不知这位公子是什么身份,也能进将军府?”
我脚步顿住,回头。
许承鄞拉着薛梦云的手,神情不甘地看向我。
薛梦云目光平静,看向薛夫人,“母亲,时序说得有道理,女儿现已成婚,的确不该让旁的男子随意进府。”薛夫人也动了怒气,扫了许承鄞一眼,道,“难道现在将军府能进什么人,都要你过问不成?”
许承鄞顿时面色涨红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沈公子对我夫人别有心思,夫人又承诺,此生只为一人,我也是不想误了他。”
薛梦云也道,“这也是女儿的意思,如今我已有家世,不能再和之前纠缠不清的男子来往。”
十七年情谊,一朝失忆后,就变成了纠缠不清。
我觉得讽刺又觉得好笑。
薛梦云的确一如既往。
她对感情忠贞,情窦初开之际,便向我立了誓言。
“成亲之后,我定会一心一意对你,绝不与旁的男子有任何关系,绝不负你。”
只是如今,我成了那个让她避之莫及的旁的男子。
薛夫人面色不好,还想说话,被我眼神制止。
我转头淡声,“薛妹妹多虑了,我们两家交往甚
笃,薛夫人待我如同亲儿子一般,江寒只是把薛妹妹当亲妹妹看待,把薛夫人当母亲一般孝顺。”
薛夫人红了眼眶,拉着我的手点头,“好,今天在这里,我便收江寒为我的干儿子,承欢膝下,之后谁要欺负他,便是和薛家过不去。”
许承鄞眼中满是不甘,薛梦云却在听到薛夫人的话后久久失神。
我都没在意,陪着薛夫人进了薛府,又借着由头回了府上。
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,还有另一桩。
七年之后,父亲被昔日部下诬陷贪污,而这位部下,如今正在父亲手下当差。
从我醒来起,便一直派人盯着此人,只是迟迟无动静,如今终于来人报,他有了小动作。
等我找到此人的证据后,便带着证据进了父亲的书房。
我们促膝长谈了一晚上,我把有关背叛者的信息都告诉了父亲,父亲纵横官场多年,自有谋略,绝不会像上一世那般毫无防备。
而对于我的婚事,父亲叹了口气,眼底流露出一
丝悲伤,“没想到一次征战,竟有如此变故。”
“既然现下到了这一步,为父也有件事告诉你。”